Ch1只是開始
第一卷:NGL往事?SHAL的前身?Tellmewhy
卷首語:這是關於(SHAL)
俠客唸的由來以及身世的一卷。
CH1敘述開始
“10歲之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有意識的時候,就衣衫襤褸的在戰場徘徊。
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唯一記得的是一些零散的資料和奇怪的概念。”
“資料?概念?那是什麼?”
“恩——比如線蟲沒有聽覺和視覺,僅靠化學感知世界;比如肉食性的魚類透過感知水流變化捕獲獵物;再比如蜜蜂可以看到人肉眼看不到的紫外線。”
“……
匪夷所思。
那麼這個字念什麼?”
隨著問答聲音的越來越近,鏡頭也在推進,從萬里高空猛地下拉直至沒有了房頂的破屋裡。
“不認識。”回答話的是茶色頭髮的孩子,八九歲的模樣。
“這個呢?”軍服男子一臉耐心。
男孩繼續搖著頭。
“挺可愛的孩子可惜不識字。”男人邊說邊對一旁修女打扮得高瘦女人說。
修女看起來不怎麼高興“說的話還古里古怪的。”
“之後呢?”這句話軍人是對孩子講的。
“之後,就被你們抓回來了。”男孩兒眼神清澈中透著春日般生機盎然的綠。
男人和修女對視片刻。
修女說“把他留在戰場沒有任何意義,既不識字,年齡又太小不能參軍,而且我國已經沒有能力負擔大批雙親盡亡幼兒的撫養費用了。”
男人沉吟“長得這麼可愛,殺了怪可惜的。”
“他不死?軍部的糧食可是按人頭的。”
說話間,警備鈴驟然響徹破舊戰窯上空。輕微的槍聲由遠而近。“媽的,敵襲!通訊兵!傳令。”男人咬牙切齒掏出了腰間的手槍。
修女手握十字架,斂著眼皮“願上帝保佑你。”她對男人說著,口氣因緊張而顫抖。
被無視的男孩兒在他們眼裡大概已經算是死人了。他從兜裡掏出超大的墨色的眼鏡跨在鼻樑上,然後開始後退,一直退到殘破牆壁的背後。不久之後,鐵鏽的視窗悄然的頂進了一個黑色的槍口,太陽的光在槍口的圓弧上滑下散射的淡銀色澤。
拿槍男人意識到的時候,子彈已經頂入了他的太陽穴。血,冒著熱度。
然後是修女。
戰場上,局勢總是瞬息萬變,誰也沒必要口頭決定誰的生死。
男孩兒秉著呼吸,墨色的鏡片裡,鏽蝕的視窗後有著紅外線的人形發散體。他沒有對他們說,所有有名為的動物都是紅外的發散體,即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都是發著亮光的物件。
阻擊手離去了,沒有人再關注這個房間了,他大口喘息著帶著濃稠血腥味的空氣。按照最初計劃搜尋食物的同時,綠色閃耀的瞳孔聚焦在男人的那隻手槍上。
CH2我是誰
他沒有對軍人說謊,他確實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
一睜眼看到的世界就是充滿硝煙,戰事連綿。
然後再來他就發現自己異常的無助。不知道自己是誰,從何而來,該往何處去,為何在這裡。但他的思維不弱,知道該如何躲避戰禍,知道紅外線眼鏡的作用、知道手槍的大概用法。
他接觸到東西的時候,那些東西的影像、質地就好像會啟用他頭腦中的什麼東西。就比如說手槍,他看到它摸上它攥到手裡的一刻,腦海裡就出現了一些詞彙和註釋,比如手槍沉一點就比較好,那樣就算沒子彈了還可以用來揍人;再比如手槍上都該有個保險,如果開槍的話要小心後坐力不要把自己震傷。
這些詞彙和註釋的影像在腦海裡晃動著,它們同男人曾經給他看的被稱為文字的東西完全不同,可是他的潛意識告訴自己那才是文字。屬於他自己的、隱匿的文字。那些文字可以順利的和這個世界他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影像作出正確的連線,然後再透過腦部細胞的運轉得出對應的結論。
但是,為什麼還是感覺奇怪,彷彿腦海中的影像就該與這個現實的一切格格不入才對。
閉上眼,孩子試圖整理腦海中的資訊。
比如人類大腦的區域分工和蝙蝠的聲納探測過程歸為一類。比如叫
庫洛洛、伊爾謎、李隆基、成龍、俠客等二維圖畫人物歸為一類。再比如被叫做波斯、NGL、日本、中國、巴託齊亞、歐洲等等地區的奇怪民俗文化、器皿、布藝、黑暗儀式歸一類。軍事、政治、野史、金融再歸幾類。
之後動手將它們一一記錄在紙張上。
窗外的戰事如火如荼。風乾的葉子發出碎裂的脆響,很輕微的一種碎響。
聽到動靜,男孩兒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警覺地扔下了筆紙,然後離去。
風颳起,紙頁在翻動著發出刷刷的聲響。
幾個人影在片刻之後,衝了進來,其中一個臉上帶著道疤痕的男人謹慎的攥起破碎石柱上的紙張,輕抹了下那微乾的墨跡,瞳孔微暗低聲道“追!”
眾人衝向後門之際,男人把所有的紙張塞進了兜裡,遂跟了上去。
戴著紅外眼鏡的孩子矮身沿著牆壁緩慢迴旋,他清楚的看到那幾個人都遠去了,這才回了破屋的正門,被風吹開的門縫裡隱約能看到兩具屍骸,女的一個,手指仍然死死攥著胸前閃著寒光的十字架。
已經一週了,這種持續性的追趕。
為了什麼?會和自己失去的記憶有關麼?
推開門,孩子從新坐定。
他的身邊,蒼蠅正落在男屍茫然大睜的瞳孔上,通透的角膜大概很快就會變成幼蟲的溫床。他對此視而不見,只是閉著眼,感受著腦海中零碎的思維,企圖回憶出更多。
畫面從腦海裡顯現出來。理智告訴他那是來自於二歲之前的形象記憶,而他之所以能夠保留這部分記憶則是因為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沒有識字。
他知道,不識字的孩子有時候是比識字的大人更加的優秀,因為文字會在開闊人的思維眼界同時又箍限住人類本該更加豐富的想象力。而孩童在未曾識字之前就是完全靠眼接受世界的景象來記憶的。
記憶裡的景象包括闊大的花園,華麗的拜占庭式建築,長長的走廊,整潔的實驗室,以及一個笑容溫柔的金髮女子,年紀不是很大。
但奇怪的是,這些景象和他剛才作分類記憶時想起的人、物大相徑庭。
之前的記憶出現的人,沒有深刻的輪廓而且黑髮黑眼,但這次的景象卻是金髮碧眼。
而景物呢,之前的比較古老色調偏暗,之後的建築看起來很明亮並且色彩跳躍性很強。兩種建築的風格更是截然。
只是,這兩種不同的記憶卻又同樣熟悉。
自己到底是誰?這些乍看起來互相沖突的記憶是怎麼回事?又為什麼會被追趕?
思考的時候,手指爬上了脖梗。似乎是知道脖子上戴著什麼,他不自主地伸手去摩挲。
是個溫暖的橢圓掛飾,金屬質,很有份量。圓潤的邊緣呈現出毛茬,有些剌手的凹進小半個圓。孩子好奇地用手蹭掉掛飾邊緣位置的黑色痕跡,放在鼻端嗅了下,是火藥?那麼說這個是彈痕?想到這兒,他警覺的扯開了上衣,掛飾於是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機扣響,啪——的彈開了。
裸露的胸口上偏左也就幾毫米的地方有一塊焦黑的皮膚。也許是較早前留下的,現在摸上去不疼,但是那枚子彈應該還在骨頭縫裡卡著未曾取出來過。
至於地上彈開的掛飾,裡面靜靜的躺著一張殘毀半個邊角的黑白照片。曝光過度的照片上抱著孩子的女人穿的是大褂,孩子同她一樣,臉部的位置早已不知去向。
蹲下身,他好奇地將相片從項鍊裡摳出來。
翻過的背面相片紙已經泛黃。
上面寫著: